孽徒他追妻火葬场了_第75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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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75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皇甫泽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安笙的心上。他想起了自己过去是如何辱骂江屿晚的——“卖国贼”、“走狗”、“无耻小人”。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在愤怒之下,一次又一次地对那个从不还手的男人挥拳相向。那些拳头,如今仿佛都打在了自己的脸上,火辣辣地疼。他曾经的每一次憎恨,都变成了一把插向自己心脏的刀。

    安笙已经无法思考,只能任由那些颠覆性的信息冲刷着他几近崩溃的理智。然而,皇甫泽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。他要献上这首残忍叙事诗的最高潮,也是最致命的一章。

    “安笙,你还记得吗?你父亲死后,你在依郡流落,成了一个任人打骂的奴隶。你以为你是自己侥幸逃出来的吗?”皇甫泽的声音突然变得轻佻而污秽,“你错了。是你那位‘仇人’江屿晚,在暗中救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当时,他在我皇甫国虽然顶着个‘祁王’的虚名,但因为他始终不肯彻底为我们所用,早已失势,过得连狗都不如。为了换取一个能潜入依郡、将你救回墨国的机会,你猜他付出了什么代价?”

    皇甫泽俯下身,凑近安笙的耳边,用一种充满了恶意和轻蔑的、几乎是气声的语调,吐出了最肮脏的字眼:

    “他,堂堂的祁王世子,成了我皇甫军中……任人欺辱的军妓。”

    这几个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,瞬间劈开了安笙的天灵盖。他的世界,在这一刻,彻底化为了齑粉。

    “本宫还记得,那天晚上,他跪在父皇的营帐外,像条狗一样。为了求得这个机会,他承受了多少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屈辱。”皇甫泽直起身,脸上是病态的、满足的笑容,“你所以为的仇人,用你最不齿、最鄙夷的方式,换回了你的自由和你的命。而你呢?你是怎么对他的?你用最恶毒的词汇辱骂他,你因为他‘背叛’了你父亲而对他拳打脚踢。可笑不可笑?你每一次对他的伤害,都是在鞭笞你自己的救命恩人!”

    “他从未怪过你,甚至在你一次次想要杀了他的时候,还在想方设法地保护你。这次岩洞之行,他明知是陷阱,还是跟来了。他找来这个替身,是为了让你在危急关头能有一个‘师父’作为精神支柱。他最后引爆炸药,只是想让你活下去。安笙,你听明白了吗?这个被你恨了一辈子的人,他的一辈子,全都是为了你!”

    皇甫泽的声音还在继续,但安笙已经听不清了。那些字句仿佛来自一个遥远而失真的世界,它们扭曲、变形,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蚊蝇,钻进他的耳朵,却无法拼凑成任何有意义的句子。他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不真实。火把的光芒被拉长成一道道血红色的光带,士兵们的脸庞模糊成一团团没有五官的黑影,皇甫泽那张一开一合的嘴,像一个可怖的深渊。

    他感觉不到地面的冰冷,也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。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剥夺了,只剩下一种铺天盖地的、令人窒息的轰鸣声,在他的颅内反复回响。世界失去了颜色,失去了声音,失去了实体,变成了一场荒诞而恐怖的默剧。他成了这场默剧里唯一的观众,被迫看着自己的人生被撕成碎片。

    一幕幕,一帧帧。曾经的“善”成了最大的“恶”,曾经的“恶”成了最悲壮的“善”。每一次回忆,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他的灵魂上。他过往的十七年人生,他所坚信的一切,他为之奋斗的目标,他所爱戴的,所憎恨的,全部都是一个笑话。一个用他父亲的血、十万人的命、以及江屿晚一生的屈辱和痛苦写成的,天大的笑话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到底……都做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这个问句从他心底最深处浮起,带着无尽的茫然。然后,它变成了尖锐的自责,变成了绝望的拷问,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,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。

    “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?!”

    极致的悔恨与自责最终化为生理上的剧烈反应。安笙跪在地上,猛地弯下腰,剧烈地干呕起来。他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能吐出酸涩的胆汁。他仿佛想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呕出来,将那个愚蠢、盲目、恩将仇报的自己,从这具肮脏的皮囊里彻底清除出去。

    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,那声音里没有愤怒,没有悲伤,只有纯粹的、被碾碎后的空洞。他疯狂地摇头,想要否认这一切,但那些记忆却像跗骨之蛆,死死地钉在他的脑子里。他想爬起来去杀了皇甫泽,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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